黛安娜既然问了,希雅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。
“如今艾瑞拉声势浩大,歌芮菈又是曾经最强的魔神,这种时候,菲特烈必须掏出一切力量应对危机,拉拢龙神势在必行,依我看,在菲特烈修几个庙宇什么的不难吧。”
希雅故意将语气说的比较轻松。
涉及到军政大事,黛安娜明显沉着许多,皱眉认真思考了一会,道:
“你的意思是,让菲特烈奉乌拉诺斯为新神?”
“是的,人类的信仰确实可以壮大神明的力量,这点毋庸置疑,相信以菲特烈的人口数量,若是主动示好,龙神一定不会拒绝!”
黛安娜听完希雅的话,将手搭在桌上,撑着下巴,彻底沉默了。
这是…不乐意?
希雅蹙眉:“怎么了?有什么难处吗?”
“菲特烈地区虽名菲特烈,但并不是我一家做主,氏族联盟的力量不容忽视,而绝大多数的领主都敌视宗教。”
“再难也要试试才行,总不能坐以待毙吧!”
“阻力太大,得不偿失。”
…
希雅和黛安娜就推广龙神信仰一事产生了不小的纠纷,然而经过一阵对话后,希雅明显察觉出黛安娜言语下真正的态度——警惕。
是的,不仅其他领主不信,即使是黛安娜也不信任神明。
“好了,你所谓的阻力都是借口吧?够了,我只想问你,难道你打算仅仅依靠菲特烈的力量对峙艾瑞拉?!”
戴安娜沉吟片刻,道:“是的。”
“你…怎么敢的?”
希雅眼都因为激动而变得稍显发红。
就算没有歌芮菈,现在艾瑞拉仅凭半个法瑞兹的体量都能强攻菲特烈。
“能不能清醒些?告诉我你这样选择的理由!”
“希雅,其实在我看来你才是不清醒,为什么你似乎总觉得生灵和神明一定会形成合作关系?”
“!,此话怎讲?”
啪!
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,菲奥娜走了进来。
“啧,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,你们吵起来了。”
“菲奥娜前辈也来了。”
“嗯,其实黛安娜姐姐的意思我能明白。”
“额…你也觉得菲特烈面对艾瑞拉的虎视眈眈不该再找个盟友?”
“不,真要和神明一点关系也不扯上也不现实,但是,很显然,菲特烈还是更喜欢没有神降的菲特烈。
自古以来,无数来自法瑞兹的传教士来到这片穷山恶水,企图传播人和神之间的某种必然联系。
然而,大多数菲特烈人并不关心‘人类由歌芮菈所创’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。
从一开始,生活在这片贫瘠土壤上的人民就从未享受过神明的优待,能延续至今,我们全靠自己。
因此,我也不觉得人类需要被神领导,无论这个神是母神还是龙神。为了阻止歌芮菈入侵菲特烈而请来龙神干涉菲特烈,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!”
“竟是如此吗…”
希雅深吸一口气。
确实,对于她这个在教堂长大的圣女来说,人和神之间存在神与信徒之间的关系是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事情,然而,对于菲特烈来说,或许神明就是一个强大的入侵者而已,和历史上那些企图将菲特烈纳入版图的公国王国没有两样。
“那么,菲特烈究竟打算如何应当这次危机呢?”
希雅还是最关心这个根本问题。
要是菲特烈也被干掉,她总不能真的躲到荒无人烟的森山老林里躲避艾瑞拉的追杀吧?!
“其实我们昨晚就讨论过了,我们还是打算联络龙神,不过是以平等的姿态,而不是以信徒向神明祈祷庇佑般,示好的奉上信仰,求得合作。”
“你们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!歌芮菈才是我们的大敌!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啊?难道仅仅是为了一点面子就要降低和龙神合作的机会吗?!”
在希雅看来,只要苟住就有希望,在这种生死幽关的的地方争一口气显然不明智。
“希雅…”黛安娜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:
“我知道你是好意,确实也在设身处地的为菲特烈着想,然而若论这这世界上和神关系最密切最悠久的组织…苍冠教廷的下场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。”
“…”
希雅张张嘴,然而最终还是低头沉默了。
唯有这点希雅无法反驳,因为艾瑞拉借着歌芮菈的力量推翻老皇帝,覆灭光明圣堂的时候,荆棘魔神没有出现…
希雅那天和教皇见面的时候就问过圣奥斯丁这个问题,老家伙说当时荆棘魔神正在沉睡。
究竟是不是这样呢?现在教廷几乎已然覆灭,希雅也不好深究。
神究竟关不关心凡人的死活呢?作为圣歌大教堂那么久的圣女,希雅心中大概是有数的,毕竟就算是赎罪卷也只有贵族买得起。
嗯…连苍冠教廷的母神也只宽恕有钱人啊…
“呼…苍冠教廷的事我无法细说,虽然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教廷里有一群发号施令的猪…不过你们说的不错,苍冠教廷即使这样舔神也被傲慢和腐朽毁的一干二净,你们自由发挥,我拭目以待…
呵…反正,害,大不了咱不就是躲到老林子里做个村姑嘛,哈哈~”
希雅一段话前面说的颇为冷然,不过后面呵完后马上就变成揶揄和玩笑的语气。
菲奥娜和黛安娜对视一眼,没有说话。
“你们聊,我先走了,有事再找我帮忙好了。”
希雅已经恢复到平常那种没什么正行的语气,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。
房内只剩下菲特烈姐妹二人。
“希雅她这是…生气了?”
“啧,好像是。”
“怎么回事?她平常的脾气就这么喜怒无常吗?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冲动的事、”
黛安娜皱眉。
“不,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,但希雅作为苍冠教廷的圣女,从她在正式场合的表现来看,显然心智远超同龄人,远非那种听一首悦耳的歌,看一个深刻的故事就能重整一边三观的十五六岁任性小姑娘。
给予龙神信仰,以示好龙神这个注意,她很可能是和圣奥斯丁一起想出来的主意,不过很可惜,这种方法真的不适合菲特烈,菲特烈也不会像苍冠教廷一样回避斗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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